人民空军正式建立之前,以P-51野马战斗机为基础,在南苑机场组建了我军第一支飞行中队。在开国大典上,南苑飞行中队的9架P-51野马战斗机飞越天安门上空,接受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。军博陈列的P-51D野马战斗机,就是其中的一架。
P-51D野马战斗机
今天的人们可能不太熟悉,但P-51野马战斗机达到了螺旋桨战斗机制造技术的顶峰,是世界航空界公认的。
1940年,经过120天的研制,美国北美飞机制造公司为英国研制了一种新型战斗机。新机服役编号定为P-51,英国人取名为野马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,P-51野马战斗机立下了显赫的战功,被誉为歼击机之王。
P-51野马战斗机,是单翼单座单发平直翼活塞式战斗机,采用先进的层流翼型。高度简洁的机身设计,合理的机内设备布局,使气动阻力大大下降,并且在尺寸和重量与同类飞机相当的情况下,载油量增加了3倍。
抗日战争胜利后,国民党政府从美国购买了大量的P-51战斗机。解放战争后期,解放军陆续缴获、接收了一批P-51战斗机。
南苑飞行中队
1949年8月15日,为了对付国民党军队的空袭,加强北平地区的要地防空力量,在北平南苑机场成立了飞行中队。
南苑飞行中队是人民解放军的第一个飞行中队,也是第一支空军部队。P-51野马战斗机,是南苑飞行中队的主力战机。
飞行中队成立后,参加的第一件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工作,就是开国大典空中受阅。阅兵计划原来没有空军飞行部队参加,只有几架运输机到会场上空散发传单。9月中旬中央决定,阅兵时除地面部队外,空军也要参加。
这是中国第一次空中受阅,过去国民党空军也没有搞过,而且时间也已经十分紧迫。
当时的飞机装备,几乎全是来自缴获或者起义的飞机。飞机型号多种多样,高的高、低的低,快的快、慢的慢。就是同一类型飞机,速度也不一样。飞机又破又旧,都是经地勤人员日日夜夜抢修好的。飞行员们来自全国各地,语言不同、飞行习惯、空中应对方式都彼此不熟悉,空中联络也是个问题。
聂荣臻元帅是开国大典阅兵总指挥,在听取了军委航空局的详细汇报后,再次强调:空中受阅与地面受阅不同,难度大,影响也大,一定要搞好,你们要抓紧时间,周密计划,确保万无一失。
参加阅兵飞行的飞行员都做了阅兵宣誓:“我参加检阅,一旦飞机出现故障,宁愿献出生命,也不让飞机落在城内、掉在广场和附近的建筑物上。”
飞行训练
南苑飞行中队拟订了20天的飞行训练计划,以及多机种使用南苑机场一条跑道的日程安排,飞行训练重点是编队课目。为了做到确有把握,毛主席也批准了先在天安门上空试飞几次的请示。
当时,北平正在召开第一届新的政治协商会议,飞行中队的责任非常重大。每天拂晓就有十多架战斗机在进行试车检查,从很远就能听到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。北平城内风传共产党调来大批空军,驻扎在南苑机场。传闻的数字先是几十架,以后变成了上百架。敌人也一时弄不清虚实,起到了威慑的作用。
有一次,轰隆隆的飞机引擎声让政协代表们有点儿坐不住,开始交头接耳,以为是国民党军飞机来空袭。周总理笑着告诉大家:“这是我们自己的飞机,他们在保卫我们的政协会议。同时他们也是在训练,为开国大典做阅兵准备。”顿时,一阵欢呼声盖住了周恩来总理的声音,代表们热烈地鼓起掌来。
飞行高度
阅兵式空中编队采用什么高度才比较合适呢?高了看不清。低了一方面声音干扰大,另一方面是飞机速度快,转眼就飞过去看不见了。飞行高度是个十分专业的问题,谁也没有经验。
在8月的一天,军委航空局局长常乾坤带着两个飞行员,到聂总办公室汇报工作,“偶遇”了一位苏联空军将军。工作结束后,聂总对常乾坤他们说:“你们留下来,陪苏联空军将军吃烤鸭。”
席间,常乾坤适时问道:“聂总,我想请示一下,飞过天安门时,高度怎么确定?”聂荣臻元帅一边吃着饭,一边头也不抬地指了下苏联将军:“这个问题,你问他。”
苏联将军正吃着高兴,立即接过来话说:“要根据各型飞机的下滑率来确定飞行高度,飞机能够滑翔到不伤害人的地方就行。”就这样,一个专业难题迎刃而解。
带弹飞行
除了空中受阅任务,南苑飞行中队还担负着保卫北平的要地防空任务。开国大典前两天,有4位飞行员分头接到秘密通知:为防止受阅时敌机的袭扰,要带弹参加受阅,准备随时从空中受阅转入反空袭作战。
至于哪架飞机上装有武器弹药,只有飞行员本人知道,方阵里的其他飞行员都不知道。
执行带弹空中受阅任务的4位飞行员,都是驾机起义的国民党空军飞行员。阎磊是其中一位飞行员,几十年后回忆时,说出了当年没有说出的肺腑之言:作为刚刚起义过来的飞行员就参加带弹飞行,充分体现了党和人民对起义人员的极大信任。
两次飞越天安门
参加受阅的飞机共17架,编成6个分队,形成一个跟进队形通过天安门上空。9架P-51野马战斗机编为三个品字形的1、2、3分队;2架蚊式轰炸机编为一字形的4分队;3架C-46运输机编为品字形的5分队;1架L-5通信机与2架PT-19教练机合编为品字形的6分队。
周总理提出了意见:“17架飞机,显得有些少了。”飞机的确有些少,而且飞机又不可能慢动作飞行。飞过天安门上空,会让人觉得忽地一下就没了。但是其他仅有的几架飞机还有战备任务,实在没办法再增加飞机。
这时,周总理帮着出了个主意:“能不能让领队的战斗机通过天安门后,再飞回来接在最后面的教练机后面,再飞一遍?”
10月1日下午,受阅的1、2、3分队9架P-51野马战斗机刚刚通过天安门上空,飞行员随即加大速度,在复兴门上空作右后方转弯。沿西直门、德胜门、安定门、东直门、朝阳门,再转向建国门。当到达东单上空时,正好与6分队的教练机相衔接,9架P-51野马战斗机再一次通过了天安门上空。由于衔接得天衣无缝,所以在地面观看的群众都以为受阅的飞机是26架。
当晚,朱德总司令在北京饭店宴请受阅代表,飞行员们连飞行服也没有换就匆匆赶去。朱总司令来到飞行员们面前说:“你们飞得很好,从现在起,我就是名副其实的陆海空三军总司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