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元亨利贞

先女王遗命

唐僧与女王,在西凉女儿国的故事,可以说是家喻户晓。86版电视剧,太师领唐僧径入寝宫,是电视剧的二次创作。原著小说,只有同携素手,共坐龙车。不管是寝宫版本,还是龙车版本,唐僧哥哥都是闭目养元神。

我这里要杜撰的,则是第三个版本。

话说,唐僧哥哥闭目呆坐,嘴里嘟嘟囔囔的念佛不停。突然间,睁眼看向女王。四目相对,含情脉脉。火花带闪电,一秒入魂。后面怎么样?寝宫版本参考金瓶梅,龙车版本参考红楼梦,总之就是极尽绸缪。

事毕,女王倚香肩,偎并桃腮开檀口,悄声细语道:“哥哥,适才冷如冰,此时温又暖,何也?”唐僧哥哥说:“适才是取经的唐僧,已在定中。我是周培公,此时借其与卿卿相会,稍后就走。”

唐僧哥哥西去后,女王身体渐沉重,衣带渐宽,人渐憔悴,病势渐入膏肓。一日,太医诊视后,侍立于侧。女王命内侍传召太师和迎阳馆驿驿丞。

太师和驿丞被内侍引入寝宫后,太医冲他们轻微的摇了摇头,他们就知道女王大限到了。二人对视一眼,疑窦丛生。驿丞想,这个时候召见我干嘛?太师想,这个时候召见他干嘛?二人不及多想,跪在床前候旨。

女王看着他们,说不出话来,抬手吃力的指了指书案。内侍近前看,镇纸下压着一张叠在一起的纸,别无他物。看着内侍拿过来,女王又指了指太师和驿丞。

太师和驿丞展开同看,乃是女王御笔,上写“周培公”三个字。太师和驿丞不解何意,伏地跪候指示。过了一会儿,太医说:“二位大人,陛下宴驾了。”众人一齐举哀。次后,陵寝丧葬,迎立储君,都是国家典制,不须细表。

先女王遗命,“周培公”三字,做何解释?朝野目光都注视在,太师和驿丞的身上。因为先女王宴驾前,特意召见了他们,传授遗命。尤其是驿丞,官爵身份远不到顾命的品级,先女王特旨召见,必有深意。

驿丞在迎阳馆驿开讲,“周培公”三字为先王咒语。诸位臣工百姓,家事、国事凡有疑难,则持此咒。持此咒,则自心定。自心定,则智慧生。智慧生,则疑难解。迎阳馆驿,被称为先女王遗命咒语派,尤其是在民间,广有信众。

太师在太师府开讲,“周培公”三字为先王治国义理。周,密也。培,敦土田山川也,或曰益也养也。公,平分也,背私也。治国之根本在于周密,周密之根本在于培养,培养之根本在于物我公平。太师府,被称为先女王遗命义理派,拥趸多在朝堂官吏之中。

依前文可证,先女王遗命的本意是那个片刻绸缪的哥哥。本意可能不高级,不如咒语派能定心生智慧,不如义理派能安国家镇百姓,然而这终归是先女王遗命的本意。我们姑且称其为,先女王遗命本意派。

杜撰这么一篇故事,只是试图说明本意派、义理派和咒语派,在本文中的概念含义。本意派,是直指文字指向的本意。义理派,是拆字解读,合并释义。咒语派,是不拆解,不释义,将文字做为一个整体来使用。

元亨利贞

天坛公园的南门,叫昭亨门,是圜丘坛四门之一。圜丘坛的元亨利贞四门,东门是泰元门,南门是昭亨门,西门是广利门,北门是成贞门。北京西边的卢沟桥,发生过举世闻名的卢沟桥事变,之前曾叫过广利桥。可见,元亨利贞的含义无他,东南西北是也。

明清两朝,对易经的解读,基本上以朱熹老夫子为依归。咱多了也说不了,就只说说易经的开篇五个字:乾元亨利贞。

易经中的《文言》说:元者,善之长也;亨者,嘉之会也;利者,义之和也;贞者,事之干也。君子体仁足以长人,嘉会足以合礼,利物足以和义,贞固足以干事。君子行此四德者,故曰「乾:元亨利贞。」

朱熹老夫子的《周易本义》和康熙皇帝钦定的《日讲易经解义》,接续将元亨利贞视为乾卦之四德,句读为“乾:元,亨,利,贞。”元亨利贞四德,对应春夏秋冬,对应东南西北。

义理派拆字解读,合并释义,讲出了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。我如果说,这个没有道理,那还不得被人打死啊!这个义理是古今至理,没有错。

但是,我们要问的是,将元亨利贞解释为春夏秋冬,解释为东南西北,是易经的本义吗?讨论文字符号系统的含义,需要放在整个易经文本中讨论,我们在这里不展开。直接说本意派的句读,“乾:元亨,利贞。”

一般人都喜欢江湖上的铁口直断,断人生死最好断到几时几刻几点几分死,推算股市最好推到几点几分多少点数。然而,铁口直断不科学。科学的预测系统,要有条件,有推理逻辑,有可以实证检验的结果。

亨和利都是断语,是结论。元和贞,则是结论成立的条件。意思是占卜到乾卦,问卜的人,元才会亨,贞才会利。换言之,不元则不亨,不贞则不利,并不是无条件的亨和利。

说完了义理派和本意派,那“乾元亨利贞”什么时候当咒语用了?西游记里的孙悟空,小雷音寺拘唤揭谛伽蓝等护法暗神,念的咒语是“唵咪净法界,乾元亨利贞”。在狮陀城,拘唤北海龙王,念的咒语是:“唵蓝净法界,乾元亨利贞”。

六字真言

西游记中镇压孙悟空的金字压帖,济公传中罗汉爷降妖除魔的咒语,都是“唵嘛呢叭咪吽”六字真言。在小雷音寺,孙悟空拘唤揭谛伽蓝等护法暗神,念的咒语是“唵咪净法界,乾元亨利贞”。开头的“唵咪”,应该也是六字真言的含义。

义理派拆字解读六字真言的解法有很多种,比如藏王松赞干布在《嘛呢全集》中的藏王赞颂,等等,不一而足。

六字真言的本意也有不同解法,像梵语莲花珠的译音,等等。但是,我个人更倾向是:“我的心,像莲花一样”。因为出污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是莲花的特质。